作者：江财九银票据研究院  肖小和、蔡振祥

如何如何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党的二十大勾画了我国从2022年到2050年的发展蓝图，提出了未来一段时期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重大论断。票据市场作为金融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理应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为服务中国式现代化、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做出应有贡献。

第一，在票据服务实体经济方面。10年来，票据签发贴现规模进一步提升，2022年，商业汇票承兑发生额27.4万亿元，贴现发生额19.5万亿元。截至2022年末，商业汇票承兑余额19.1万亿元，同比增长15.2%；贴现余额13.0万亿元，同比增长29.1%。对比来看，2012年全年票据承兑发生额为17.9万亿元，票据承兑规模有了明显增加。背书规模明显增长，说明票据支持实体经济的力度在加大。票据利率中枢总体下移，企业票据融资成本有所下降。票付通、贴现通、供应链票据等票据产品相继推出，加强了票据与供应链之间的联系，通过加强治理及优化制度，市场中融资票、套利票比例进一步减少，票据进一步聚焦服务实体经济。

第二，在票据服务中小企业方面。2022年，签发票据的中小微企业21.3万家，占全部签票企业的94.5%，中小微企业签票发生额17.8万亿元，占全部签票发生额的64.9%。贴现的中小微企业32.7万家，占全部贴现企业的97.1%，贴现发生额14.2万亿元，占全部贴现发生额的72.9%。票据的进一步普及加快了中小企业资金回笼速度，应收账款票据化提速，能够更好地保护中小企业权益，票据支付及融资渠道进一步拓宽，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

第三，在票据服务金融调控方面。人民银行通过定向增加再贴现额度可实现精准滴灌特定企业，截至2022年9月末，再贴现余额为5449亿元，较2012年末增长7.1倍；此外，商业银行通过票据业务可以调控本行信贷规模，防止信贷规模出现剧烈波动。截至2022年9月末，票据融资余额占各项贷款近6%，为发挥信贷调控作用提供了空间。

第四，在票据市场参与主体方面。参与主体数量进一步增长，种类进一步丰富，当前已涵盖央行、商业银行、财务公司、证券公司、基金公司、期货公司、保险公司、信托公司、资产管理公司及非法人产品等，参与主体日趋多元化，资金来源更加广泛。

第五，在票据市场创新能力方面。票交所的成立为票据创新提供了关键基础，其成立后票据市场创新层出不穷。首先，票交所陆续推出了票付通、贴现通、供应链票据、标准化票据产品。此外，商业银行也加大票据产品创新力度，秒贴、票据池、商票保贴、票据保证、票据增信、绿色票据等产品进一步普及，并形成了多样化的票据与产业链结合的综合性方案。各大票据平台陆续兴起，如企票通、军工票等，还有部分平台创造性发行电子债权凭证，其与票据非常相似，因此也可称为“类票据”。

第六，在票据市场基础设施方面。电票系统已发展成熟，极大地提升了票据使用的便利性及安全性。2016年票交所正式成立，深刻地改变了票据市场生态，票据流转效率明显提升，票据风险得到有效管控。2020年，票交所投产上线跨境人民币贸易融资转让服务平台，为票据国际化提供了应用场景及技术支撑。2022年，新一代票据业务系统投产上线，形成了一个可以统一处理票据全生命周期业务的平台，并且新系统还可以实现票据等分化签发和拆包流转。

第七，在票据制度方面。2016年8月，中国人民银行发布了《关于规范和促进电子商业汇票业务开展的通知》，强制性推广使用电票，由此电票普及率快速提升。2016年票交所成立后，人民银行制定颁布了《票据交易管理办法》，对票据交易所新规则下的市场主体、票据行为、交易规则、结算清算等做了详细规范。票交所成立后发布了一系列票据创新产品交易及管理规则，还推出了商业承兑汇票信息披露制度，为今后商票大发展奠定了制度基础。2022年，《商业汇票承兑、贴现与再贴现管理办法》正式发布，这是自1997年《商业汇票承兑、贴现与再贴现管理暂行办法》发布以来的首次修订，办法根据新时代票据市场发展现状及定位，在原暂行办法的基础上做了较大调整，包括商业汇票最长期限、信息披露制度、贴现申请人范围、承兑贴现交易背景要求、票据经纪业务等方面，将对后期票据市场发展产生深远影响。

第八，在票据风险管控方面。市场整体风险进一步收敛，最主要依赖于电票的普及以及票交所成立后进行的一系列改革措施。票交所将全市场主体、票据业务全生命周期纳入监管，制定统一监管规则，成为票据市场的风险管理中心。此外，票交所还建立了商业汇票信息披露机制，加强信息公开，引导企业重视按时兑付，防止企业超出兑付能力乱开票，为市场参与主体提供风险甄别渠道。在管控操作和道德风险方面，电票的普及大大降低了纸票时代票据伪造变造、调包等风险。在管控信用风险方面，监管部门妥善处理包商银行等中小银行票据风险，拓宽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渠道，维护市场稳定。

第九，在票据市场研究方面。中国票据研究中心、江财九银票据研究院等专业研究机构纷纷成立，通过开展课题研究、举办征文活动、组织研讨活动及高峰论坛，加强了票据应用理论研究和人员沟通交流，加大了票据知识宣传力度，持续向社会输出许多有价值的包括票据八部曲系列等研究成果。

我国票据市场在取得跨越式发展的同时，仍然面临一些问题亟待解决，这些问题有的是积累已久、长期未能得到解决的，有的是发展新阶段产生的。比如——

在票据基础制度方面，我国《票据法》已施行多年未修订，部分内容与当前票据市场现状难以匹配，如票据无因性明确问题，电子票据及可拆分属性、供应链票据、数字票据的合法性问题等。

在票据评级制度方面，当前对票据的信用评级主要依赖于商业银行内部信贷评级体系，对票据流通、企业短期盈利能力和偿债能力和流动性研究不足，第三方评级公司对票据市场的了解有限，无法掌握票据市场完全的信息，未开发出相关的评级产品。目前关于票据市场有关的统计数据散布于央行、银保监会、商业银行、财务公司、票据经纪、企业、市场监管管理部门及司法机关的各层级单位中，当前的票据市场中缺乏综合的票据评级体系和信息整合的牵头部门，导致海量的票据数据无法得到合理的整合和分析挖掘，从而阻碍了票据市场评级体系的建设。

在票据经纪制度方面，当前票据经纪市场鱼龙混杂，客观来说，票据经纪机构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票据市场的流动性，但目前大部分票据经纪机构都或多或少用自有资金直接参与了票据交易，合规风险和道德风险尤为突出，增加了票据市场的风险隐患。当前急需出台规章制度规范票据经纪市场的发展。

在类票据产品管理方面，当前类票据产品没有指定的监管机构，对整个类票据的发行量、每个发行平台的运作情况了解有限，类票据产品与票据监管要求不一致，存在明显的套利空间，为避免产生重大风险隐患及规范票据市场发展，急需明确类票据平台监管制度，将类票据产品纳入票据统一市场。

在票据监管制度方面，票据市场的监管上，还有一些瓶颈，给票据业务的正常运行带来制度障碍。在票据宣传推广方面，当前票据宣传力度仍然有限，为票据发声的平台数量很少，导致很多企业对票据知之甚少，这为票据业务的进一步推广造成了很大的阻力。此外，商业银行对票据业务重视程度不一，票据业务在绩效考核中所占比重较少，导致支行营销票据业务缺乏积极性，并且市场中也存在一些与票据相似的产品，与票据存在竞争关系，如国内信用证经济资本占用更低且福费廷仍然计入两增两控，对商业银行考核有利。

第一，顶层设计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的首要前提。

顶层设计是票据市场发展的根本遵循，决定着整个市场的发展走向。当前要尽快修订完善《票据法》，使之与票据市场现状及未来发展需求相匹配，明确票据流通的无因性，巩固票据高流通性的优势，明确电子票据及可拆分属性、供应链票据、数字票据的合法性。在监管层面，需要人民银行、银保监会、证监会等监管机构通力协作，建立符合票据业务特征的监管体系，为票据市场创新发展清除政策障碍。构建票据市场监管协调机制，加强货币政策部门、监管部门和金融机构在业务监管政策方面的探讨，推进票据市场监管规则的修订完善，结合票据市场创新发展实际和未来趋势，消除不同部门法规制定实施中存在的一些矛盾现象，使票据市场在更为合理完善的监管制度框架下健康发展。此外，还要加强法院判案的统一性、明确性、规则性，给市场参与者创造清楚明晰的制度环境。

第二，服务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的本质要求。

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必须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而新时代金融的首要任务就是服务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因此票据市场作为金融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未来发展必然要以服务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为本质要求。

第三，票据服务中小微企业、绿色金融、先进制造业、科创企业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的重要内容。

新时代，绿色产业、先进制造业及科创企业代表着未来中国经济的转型方向，其发展状况将直接关系未来我国经济能否顺利转型，因此支持上述产业发展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坚持的重要工作。票据支持中小微企业需要继续推进应收账款票据化，从而在更好保障中小微企业权益的同时帮助其降低融资成本；要继续推进票据标准化、等分化，方便企业用票支付结算，提升企业用票体验；要继续推广秒贴服务，提高企业用票融资效率；票据支持绿色产业、先进制造业、科创企业，需要商业银行针对上述行业涉及票据给予手续费优惠，适度降低FTP定价，人民银行可通过加大发放再贴现额度定向支持上述行业；还需要商业银行优化审批模型，运用大数据等科技手段，创新业务品种及担保方式，为科创企业提供更加丰富的融资渠道。

第四，票据服务产业链供应链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的主要抓手。

票据产生并流转于供应链，支付结算是其基本属性，巩固好票据在产业链供应链中的支付结算及融资功能，是票据服务实体经济的主要抓手。供应链票据相比普通电子票据而言支付结算更加便利，且能更好把控交易真实性，要积极推广使用。此外，组织研究票据在主要应用行业的应用模式，思考在供应链中票据相比流动资金贷款、国内信用证等其他类似产品的特点及优势，研究与其他金融工具结合使用，为客户提供综合性融资方案，并加强宣传推广。

第五，票据服务企业应收应付账款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的关键一环。

商品交易就会产生赊欠，其表现主要有应收账款及票据两种形式。相比应收账款，一方面，票据具有固定的账期，具到期无条件付款的特性，具有追索权，且受法律保障，为企业回款提供了保证；另一方面，票据融资成本低，流动性强，可成为企业应收账款的重要替代工具。应收账款票据化近年来多次被监管部门提及，2019年6月，人民银行行长易纲在“陆家嘴金融论坛”上提出，要推动应收账款票据化；上海票交所董事长宋汉光在“第十六届中国国际金融论坛”演讲中表示，要深化票据市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应推广应收账款票据化，提升票据服务实体经济的精准度。可以预见，应收账款票据化将是票据市场未来需要持续推进的主要工作。

第六，建立全国统一票据市场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的必由之路。

随着市场的变化及科技的发展，类票据产品出现并快速发展，既解决了传统应收账款的一些固有难题，也存在缺乏监管、透明度低及道德风险加大等问题。建议首先抓紧“摸清家底”，类票据毕竟只是企业自己开出的“白条”，其信用及道德风险不可忽视，要客观了解类票据产品发展现状，评估其综合风险；其次应尽快调整管理制度，将类票据产品与一般票据业务按照同一标准进行监管，防止政策套利；最后要将类票据平台逐步通过系统改造等方式统一纳入票据市场，与票交所系统全面对接。对于民贴及相关平台，要按照《九民纪要》等有关法规规范管理，同时，要发挥规范的互联网相关平台作用，共同服务好票据市场。

第七，积极发挥科技功能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的关键支撑。

积极发挥科技功能，一方面是要通过运用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等金融科技及发展数字票据走票据数字化、规范化、信息化、标准化、交易化、平台化、国际化之路；另一方面要通过科技手段扩大承兑及贴现总量、研究票据评级制度、创新交易品种及交易模式、提升机构票据业务经营能力等。

第八，风险防范抓紧抓牢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票据发展之路的底线要求。

票据市场作为金融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改革开放以来总体发展稳健，但在特定阶段仍然有一些重大票据风险事件发生，给相关参与者造成了严重损失，增加了票据市场的不稳定性。无论将来票据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风险管理都是始终要坚持的根本原则，要处理好风险与创新的关系，善于运用科技力量，继续强化票据信用披露制度建设，探索票据评估评级方法，执行好修改后的票据新办法，引入票据担保机制，在风险可控的范围内追求创新，在创新过程中积累风险防控和处理的经验，对有益的经验要形成制度及时推广，从而保证市场的健康稳定发展。